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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生命之树

05 生命之树

登水子翻了翻调查局的词典,决定给这只三角体生物一个随意的称呼:想到有一只眼睛,那就以“Y”开头,就叫伊凡。她还从其它调查员那里打听到了关于“缇娅”的身份:

贵族出身,同时也是调查局的兼职者,但后来由于不明原因主动提出和皇室集团分居。

那只三角生物的一只眼睛乍看之下有些可怖,但是对待登水子就如同小跟班。平时没事就藏在上衣口袋,还经常在调查事件中帮她找到必要的提示。

这时她又接到了一个新任务:

关于最近在某处隧道发生的集体失踪案。

由于这事危险性偏大,再加上某些渠道的“狗仔”怀疑登水子有想要中途逃跑的迹象,脸上长着鳞片的鱼人队长,斯宾罗塞·卡尔夫斯基先生,说是放心不下,和登水子一道出发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从鱼人队长这位“前辈”口中打听些不在她认知范围的生物长相,没想到这个“鱼人”自从上长途巴士以后只是和她干巴巴地强调些比如不要靠近行为可疑的人等等莫须有的东西。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路。

斯宾罗塞先生还在自吹自擂登水子来前他和队友们的“丰功伟绩”:什么帮面包店主人找到小偷,清理下水道的入侵者…等车开到半路才想起来登水子似乎还没了解到这次事件的全貌:

一批莫尔城居民原定好计划准备出外旅行,有着兔子耳朵的导游却在终点站点名的时候报警了:

据悉,游客们的信号都终止在一条平平无奇的公园隧道。导游原先还在和旅团按章推荐目的地的最佳入住地点,无意间回头,发现身后不剩一人。突如其来的销声匿迹甚至排除了游客逃票的可能性。

正说着,斯宾罗塞先生和登水子已经来到隧道门口。这里原定用来做公路的一部分,然而由于树根缠绕过多直接放弃了装修,遗弃作次要通行路线。

他看登水子近来心态唯唯诺诺,再加上那只三角生物似乎总在暗中帮助她。突然生出了想吓一吓这位新人的念头。

斯宾罗塞先生故作严肃地警告眼前的少女:

“再想与眼前事件无关的,小心被来路不明的生物吃掉!”说着,还刻意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鬼脸。

登水子只好一边接受斯宾罗塞先生的尾随,一边小心翼翼地从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树根上向前走去。

三角体生物一反常态,怎么都不肯从上衣口袋出来,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眼前似乎有些亮光,似乎通向隧道另一端。

登水子觉得有些无聊。

“是不是搞错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失踪案,走出来不是一点事也没…?”

那片亮光逐渐清晰起来,却是她和斯宾罗塞先生进入时的地方,连路牌和那辆等着他们的回程车都一分没动。

等有着藤壶型眼睛的司机提醒她,登水子才发现那个负责监督她的“鱼人队长”斯宾罗塞先生没影了。看着司机疑问的表情,想到必须回去找队长问发生了什么,来不及考虑危险,登水子又跑回隧道。

然而随着路线向前,原先空无一人的隧道里却逐渐出现两三个神情恍惚的人,继续往前走去,这样的人还更多了。

鉴于上次餐厅事件,登水子没有再贸然靠近,这些人似乎也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经过。

忐忑地走着,登水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斯宾罗塞先生就混迹在这群人的行列里,带着同样空洞的眼神极其缓慢地向前走着,还在嘟囔着些登水子听不懂的话语。

虽然很着急,眼见叫醒他们无果,登水子还是选择向这些人缓步走去的方向摸索。

这次隧道尽头却出现了一个被树枝极力掩盖住的“树枝”屏障,而这群不知被什么蛊惑的人正在排着队,依次接受“树枝”的审查进入。

登水子站在这群人中间。意外地,“树枝”以为她和前一个“小女孩”是一个人,就这样混了进去。

光线突然亮起来,像阳光透过林荫。

再定神,前头晕乎乎的人们却像海绵那样,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被“藤蔓”逐个拖走,散布在“树丛”的每个方向。

登水子感到诧异,同时又慌张地发现,来时的“树枝”又消失了。

眼前出现一片宽广的草坪,中心则立着一棵突兀而巨大的榕树。日光透过天穹顶投下一片明暗交错的绿。

登水子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眼见“榕树”的枝条再次扭动起来,朝她的方向伸来,登水子不由自主地朝草地边缘退去。

这时,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叫住了她。

“你这样是出不去的。”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树人家族以外的人可以清醒着走进来,你是谁?”

那些枝条没有继续去找登水子,而是伸向了她身后的下一个“食物”。

少女再朝“榕树”方向看去,只见布满裂纹的树干后面出现一个人影。一边说着, “人影”上下打量着登水子,一边穿过树荫凑近。

少年穿着一身休闲服,橙红色的头发上长着两只疑似树枝的触角,一双墨绿色的眼睛莫名令人安心不少。

少年示意她和自己走到“榕树”面前。

“只是放学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困在这里。对其他人来说,这个禁地是陷阱。但是对我来说,就好比忘带钥匙反锁在家,等着家长下班来开门。”

“那这些人…”登水子还有问号。

“噢,只是这里有我们在的时候会自主选择“进食”,但是效果慢得不花个几百年都消化不了。”

少年看着“榕树”硕大的根部,补充了一句。

“想离开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罢,伸手做向上攀升状,所有朝入口探去的“枝条”这时像察觉到异常,警惕地朝少年的方向刺去。

少年又立刻放下手,“枝条”顿了顿,又返回 “检票口”的岗位。

“就是这样。”

登水子有些不信,一边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准备爬上“榕树”,少年刚想出声提醒,那些“枝条”却像选择性无视那样丝毫未作出方才的异常举动。少年的眼睛微微瞪大。

“上面难道有什么开关吗,”

登水子有些吃力地抓着“榕树”表面沟壑一般的裂纹。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爬树,放在以前都是小学男生才会干的事,不过在异世界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登水子好险不险地攀到一处树洞口。刚想坐下休息,却在内里堆积着的众多“桔草杆”中碰到了什么盒状物。

一只印章。

尽管手上又酸又疼,登水子还是爬了下来,将印章交给眼前流露出一半意外一半“钦佩”目光的少年,“这样一来,就能出去了。”

少年来到“检票口”附近,只见“印章”刚凑近那些围栏似的“树枝”,它们就立刻收缩着回到了“榕树”身上,那些藤蔓也像见到主人似的收进地上。

登水子正待和少年离开,一个雷霆似的尖利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登水子刚才误闯它的巢穴,现在这只长着巨翼的龙要来找“入侵者”算算帐。

登水子看了眼翼龙,再看看面前的绿瞳少年,有点惊恐,但是少年分明在笑,所以她也害怕不起来。

“快走!”

待她跟着少年小跑着返回隧道口,所有游客都恢复了清醒,前几分钟被“吞噬”的那些人这时也都满脸写着疑惑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见登水子站在门口,几位游客上前打听:

“你知道我们的导游去哪了吗?”

“我们都不知道。”少年连忙说。

斯宾罗塞先生还想指责登水子怎么想途中逃跑,看到树人家族的长子站在她身边,只觉有事记漏了,话到嘴边又只好噎下去。

“回去会让亲人赔偿他们报团费的!”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登水子伸出右手,

“你可以叫我尼尔科夫,是名学生。调查的事,有需要可以找我。”

登水子刚从那只“翼龙”和“榕树”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忙与少年握手示好:

“我叫登水子。”

尼尔科夫看下路牌,又看了眼手表,

“一会有人来接我,所以先再见吧。”

她和斯宾罗塞先生坐上返程车,一路上有着藤壶眼的司机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描述、争论关于隧道里发生的事情。斯宾罗塞先生则声称亲眼看到新人全程在摸鱼,绝对不可能在狭窄的隧道里出现什么巨型生物。

不过,当他们回到会议室,等待队长已久的调查员们还是高兴地嘉奖了新调查员这次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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